杨忠发大喜,连忙谢过元里,大步跑向了马群。
韩进也厚着脸皮凑过来道:“元公子,不知道末将可否去挑一匹马?”
元里哈哈大笑,“大人自去便是。”
他如此大方而爽利,让韩进既乐得笑出了牙豁子,又后悔先前等待元里时心中升起的诸多不满。他结结实实对着元里行了一礼,举止恭敬,也跟着上前挑马去了。
元里还主动跟袁丛云道:“大人若是有看中的马匹,也尽管去挑上一匹。”
袁丛云脸皮滚烫,连忙摆手。等走远了之后,他又忍不住跟其他人夸道:“元公子真是高义啊。”
元里对他越是热情,他便越是愧疚,就越是觉得元里人品高洁,对其讚不绝口。
楚贺潮见状,走到元里身侧,看着在马群中挑来挑去的杨忠发与韩进二人,低声道:“嫂嫂厉害。”
元里侧头,对着他心照不宣的笑了。
战马还不是最后的东西。
当赵营汪二一批人将汉中狗官的货物拉出来时,众人才真真正正是大惊失色。
金银财宝、绢布字画,样样珍贵的东西被藏在木箱之中,每一样都价值万千。元里一个个带着他们看过这些东西,把几个将领给看得连连吸气。等看到那十几箱金灿灿的黄金时,袁丛云腿都软了。
几位将领同时升起一个想法。
财神爷,这绝对是财神爷!
怪不得将军对待元公子如此客客气气,他们也恨不得将元公子给供起来啊。
知道一些内情的杨忠发目光呆滞,他不敢相信这批货竟然真的在元里这,“我的娘哩。”
他立刻去看楚贺潮,登时看到楚贺潮冷冷勾起的唇角。
隐隐有些怒火,又强忍着不发作。
杨忠发打了个寒颤,连忙转过眼,心中更加佩服元里了。
连将军都能糊弄过去,糊弄过去了还敢在此刻大大方方当东西拿出来,元公子此人真是实打实的厉害。
也实打实的勇猛。
元里不忘试探楚贺潮的底线,他故意问道:“将军,这份大礼你喜不喜欢?”
“喜欢,”楚贺潮嘴角下压一瞬,又扯了起来,皮笑肉不笑,“嫂嫂真是让我刮目相看。”
但他能说什么?
还不得乖乖感谢元里将货拿出来。
至此,元里终于整理完了所有行囊,日头西移,晚色越沉。
兵马农夫拿起东西,元里翻身跨上马背,众人踏上了前往北疆的路。
在残阳只剩最后一丝余晖时,元里转过了头,看着路尽头小如拳头的城墙,以及城墙上两个小篆:汝阳。
再见了,汝阳、父亲、母亲。
等我再次归来时,望那时已是平定天下之日。
有了元里拿出来的东西,诸位将领隻觉得肩上的担子卸下去了许多,赶路时不再那么着急,也有心情说说笑笑了。
路上,楚贺潮时不时神色莫名地盯着元里看了一眼又一眼。
元里气定神闲,骑着马一晃一晃,颇有几分闲散。
他嘴角噙着笑,隐隐约约透着狡黠。
郭林上前来,跟他汇报后方跟上来的人家。
刘骥辛的妻子儿女就在洛阳,他们很快便赶了过来,远远缀在军队之后。
除了刘骥辛的家人,其他想要带着家人一起前往幽州的家仆,在确定他们家人的身体可以承受住长途跋涉后,元里也允许他们跟着队伍一起离开。
除了三百部曲之外,元里还带走了香皂坊的匠人和已经风干好的香皂成品,而这些匠人大部分都选择拖家带户的离开。
如果可以,元里也想要将父母亲带在身边。
然而这并不现实。
不说元颂是汝阳县的县令,无故不得离开。光说元颂与陈氏的身体都并不一定能够经受住迢迢千里的长途,况且带他们去幽州,并不会比在汝阳更安全。汝阳县内有田有粮,有部曲有城墙,离洛阳又极近,可谓是乱世中能保全自身的地方。
元里颔首记下,让郭林好好照顾这些家眷。
郭林退下后,汪二又迟疑地来到了元里身边。
“公子,”汪二时不时回头看邬恺一眼,神色犹疑,“您认识那位壮士吗?”
元里回头看了一眼,邬恺老老实实地跨在马上,身上、马背上背着草席被褥,叮叮当当像是逃难。
他反问道:“你认识他?”
汪二压低声音道:“公子,我劫走那狗官的货时,这位壮士曾帮过我们。”
元里转过头看向他,“他帮过你们?”
汪二应是,“那日我们埋伏在山中,我们人少狗官人却多,寡不敌众。这位壮士及时带着二十多个兄弟出现,和我们一起击杀了狗官那帮人。我们本以为他们也是看中了这批财物,但杀完人之后,这位壮士却带着人一声不吭地走了,我今日才算是第二次见到他。”
元里待他说完后,就把邬